穿西装时,手指有点不听使唤。这套手工西装比我最贵的外套还合身,却硬得像层壳。衣帽间大得像间小公寓,挂满了各式西装和衬衫,领带按颜色排列得整整齐齐,像列队的士兵。苏晚在镜子前试包,从爱马仕到香奈儿,换了一个又一个,嘴里念叨着“今天见张总的太太,背哪个更合适“。
“这个吧。“我指着个米白色的包,其实是随便说的。她眼睛一亮:“你也觉得这个好?我就知道。“她转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,口红印在脸颊上,有点凉。我想伸手擦掉,却发现自己的手停在半空——这具身体好像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。
早餐在餐厅吃,长长的餐桌上摆着牛奶、面包、煎蛋,还有几份看不懂的财经报纸。苏晚边刷手机边说:“我下午约了做SPA,晚上的酒会你自己去,我懒得动。“她的语气很随意,像在说“今天天气不错“。
“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吗?“我下意识地问,声音是陆承宇的,低沉悦耳,却带着点自己没察觉的失落。
“忘了跟你说,我闺蜜来了,要陪她逛街。“她头也没抬,“对了,我妈说想换辆车,你让助理给她转点钱。“
我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,煎蛋在嘴里没什么味道。原来他的早餐,还没我出租屋楼下的豆浆油条香。
去公司的路上,保时捷在车流里缓慢移动。车载电话响个不停,都是“陆总““陆总监“的称呼,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。有下属汇报项目进度,声音慌张得像要哭;有合作方催着签合同,话里话外都是威胁;还有个陌生号码,响了三次我都没接,苏晚说“别管,肯定是催债的“。
我这才发现,方向盘后面的储物格里,放着个小药盒,里面除了胃药,还有褪黑素和抗焦虑的药。
上午的会议在顶层会议室,落地窗外是整个江城的风景。我坐在主位,听着他们讨论并购案,那些“估值““杠杆““现金流“的词像天书。张总拍着我的肩膀说“承宇啊,这单成了,你年底的分红能再买套江景房“,他的手很重,我却只能笑着点头,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浸湿。
中场休息时,我躲进洗手间,对着镜子里的“陆承宇“发呆。他的眼角有淡淡的细纹,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都像是练习过的,连皱眉都透着股刻意的从容。我扯了扯领带,突然觉得这西装像副精致的枷锁,勒得人喘不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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