眩晕感退去时,膝盖正硌在冰凉的不锈钢操作台上。掌心传来面团的温度,软乎乎的像块被晒化的橡皮糖。低头看见那件草莓围裙时,差点咬碎后槽牙——这玩意儿上周在面包店门口见过,林小满系着它给小学生递面包,阳光照在布料上,粉得像块马卡龙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时我还想,穿成这样揉面团,怕不是在拍偶像剧?

        可现在这马卡龙正勒得我喘不过气。围裙带子在背后打了死结,我伸手去解,却发现这双手的手指比我的短半寸,指尖沾着的面粉细得像滑石粉。

        更惊悚的是虎口那道月牙形的疤,结痂处泛着粉红,摸上去还隐隐发疼——这绝对不是我那双常年握钢笔、指节磨出硬茧的手。我试着活动手腕,这具身体的关节像生了锈,抬个胳膊都费劲,哪有林小满朋友圈里揉面团时的行云流水?

        “嗡——“右侧的和面机突然轰鸣,搅得面团在不锈钢缸里翻江倒海。我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按开关,这具身体却比想象中迟钝,胳膊在空中划了三个半圆才摸到按钮。

        等指尖终于按下去时,整个人已经趴在机器上,草莓围裙的带子勾进搅拌桨,差点把我也卷成面团。我挣扎着往后拽,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:原来网红店主的日常不是岁月静好,是和和面机殊死搏斗?

        “林姐,发酵箱温度是不是有点高?“门口传来脆生生的声音,吓得我差点钻进面粉袋。林姐?这称呼像根针,扎破了刚才还在冒粉红泡泡的幻想。感情我不仅穿越了,还得上班?

        扎高马尾的小姑娘蹦进来时,我正试图把围裙带子从搅拌桨里扯出来。她举着测温仪笑得直不起腰:“姐你今早没睡醒啊?跟和面机跳探戈呢?“测温仪的红光扫过我的脸,她突然“咦“了一声,“你额头怎么回事?黄油都抹成防晒霜了。“

        我伸手一摸,果然沾着块黄澄澄的东西,蹭在指腹上滑溜溜的。这才发现操作台上到处都是我的“杰作“:打翻的酵母粉像撒了把雪,融化的黄油在台面上汇成小溪,最绝的是那袋被我坐扁的低筋面粉,正从破口处往外漏,活像我每个月超支的信用卡账单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着这狼藉场面,突然理解了林小满朋友圈为啥只拍成品不拍过程——这要是发出去,怕是要掉粉三千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姑娘转身去开烤箱,热浪扑面而来的瞬间,我突然想起林小满朋友圈的照片:她站在摆满面包的柜台后,脸上扑着精致的粉,嘴角沾着点糖粉,背景是暖黄的灯光和飘香的面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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