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尘埃里的暖意

        再次醒来时,出租屋的窗户糊着层薄霜,阳光照进来像层纱。我摸了摸脖子,没有珍珠项链的勒痕,只有件洗得发白的棉线衫,领口磨出了毛边,却舒服得像没穿。

        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,是林小满发来的:“今天做了红糖发糕,给你留了两块,热乎的。“我光着脚踩在水泥地上,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——这才是我的生活,不精致,却踏实。

        穿外套时,发现口袋里还揣着昨天的传单,边角卷得像只虾。路过静远斋时,苏曼卿正送客人出来,珍珠项链在阳光下晃眼。她对着我这边看了一眼,眼神里的疲惫像蒙了层灰,和我穿越时看见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周,发传单呢?“巷口的早餐摊老板笑着递来杯豆浆,“昨天苏老板的管家来买油条,说她多少年没吃过这口了。“我接过豆浆,热气熏得眼镜片发白,突然明白,再精致的燕窝,也抵不过油条蘸酱油的香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面包店,林小满正把发糕摆上蒸笼,白雾腾腾的。“看新闻了吗?苏曼卿把静远斋捐给国家了,“她指了指手机,“说要去乡下画画。“照片上的她穿着蓝布衫,头发挽成髻,没戴珍珠项链,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周哥,昨天那个客户定了临江苑的房,“小张的电话打过来,声音里带着雀跃,“提成够你换辆新电动车了!“我笑着说“好“,挂了电话,咬了口红糖发糕,甜丝丝的暖意从舌尖淌到心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傍晚扫街时,又路过静远斋,朱漆大门上挂着“闭馆整修“的牌子。老管家在门口贴通知,说苏女士去了皖南写生。我对着紧闭的门挥了挥手,像在跟老朋友道别。

        风卷着传单的边角,哗啦啦地响。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牢笼,有人困在朱门里,有人奔在尘埃里。重要的不是笼子的材质,是你能不能在里面找到透气的窗——就像我能在被拒绝三十次后,收到一张肯定的订单;她能在守了三十年画廊后,拿起画笔走向田野。

        明天又是新的一天,我要去给客户送合同,要去吃林小满的新做的葱油饼,要继续在街头发传单。或许还会穿越,或许不会,但我已经懂得,真正的自由从不在别人眼里,而在自己心里——是能穿舒服的衣服,吃喜欢的食物,为想要的生活拼尽全力,哪怕平凡,也活得热气腾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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